【曦澄】甜甜寻母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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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这段日子，江家众弟子对于三个白衣抹额的蓝家人每日里在莲花坞进进出出很是惶恐。
江弘作为大弟子，被各种各样的问题问得七荤八素。
“大师兄，这团子在也就罢了，怎么连蓝宗主和蓝老先生都来了？”
“大概是云深不知处正在整修。”
“大师兄，那蓝家其他弟子怎么不来？”
“大概是需要动手整修。”
“大师兄，小团子说，宗主怀孕了，真的假的？”
“宗主是男人，童言无忌，怎可当真？”
“是蓝宗主的还是蓝老先生的？”
“当然是蓝宗……都说了童言无忌，怎可当真！”
至于旋涡中心的三个人，对这些则是充耳不闻。
蓝家人向来清高雅正，不屑于理会这些无关紧要之语，而江澄则是单纯的没有心力去管。
“江宗主，关于老夫刚刚所讲，江宗主可有疑问？”
蓝启仁捻着胡须，极为慈爱地注视着江澄。
“……没有。”
“那好，那老夫就接着往下说了。”
自从那日蓝启仁看见小团子和一众师兄弟们打水仗，又看见江澄和蓝曦臣竟然就站在一旁并不加以约束之后，大为气恼。
从此，江澄作为云梦宗主，开始在自家地盘上过上了水声火热的生活。
依蓝启仁所言，姑苏蓝氏向来重礼重教，他既然来了，就不能再让他家奕儿，无论是肚子里那个还是肚子外那个，如此荒废学业，不思进取下去。
江澄暴脾气上来，本想和他争论一番教育之道，奈何被蓝曦臣扯住了衣袖，只能安慰自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蓝老头德高望重，忍忍就忍忍，从而接受了蓝启仁对他和团子，以及被无辜殃及的蓝思追和蓝景仪每日两个时辰的授课。
后来，在江澄的抗议以及蓝曦臣的求情下，江澄的授课变作了一个时辰，小团子与其他二人则成了三个时辰。
“江某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次经历一遍姑苏求学之事。”
蓝曦臣一边给江澄揉着手腕，一边听他絮絮叨叨地发泄着不满。
“不过让甜甜舔了舔沾了点米酒蛋花汤的筷子，干嘛让我抄家规？”
“抄就抄吧，这里可是莲花坞，哪里有抄你蓝家家规的道理？”
“再说了，难道我记住了，肚子里那个就能记住了？”
他一句一问，问得蓝曦臣啼笑皆非，执起手心里细白的腕子，轻柔地吻了一下。
“孩童还有孕……现在的你不能碰酒，这无关蓝氏的规矩，而是叔父在关怀你们二人的健康，至于抄家规，若是抄你家的，只有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何起到告诫的作用？”
江澄咬着唇，脸上仍是满满的不服气。
蓝曦臣极快地处理完了蓝忘机自云深寄过来的一些棘手公务，侧脸看了看江澄，见他依旧如孩童赌气般鼓着嘴，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走到爱人身后，蓝曦臣一手虚虚地放在他微微鼓起的肚腹上，将灵力一点点渡了过去，另一手则包裹着江澄握笔的右手。
“阿澄放松，我带着你抄，可好？”
他们二人的头靠在一起，耳鬓厮磨。蓝曦臣身上的兰香和江澄身上的莲香彼此纠缠，他的手较江澄本就略大，上面的薄茧磨着江澄的手背，痒痒的。
一路痒到了心里。
江澄侧着头，轻轻一躲，可惜没有躲过。
“你……你放手，你要是真心帮忙，直接帮我抄一份便是。”
“这怎么可以？”
蓝曦臣讶然，可江澄分明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
“蓝氏家规有云，禁止弄虚作假，涣身为宗主，怎能以身犯法？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若不能执子之手，三千条家规，涣亦不甚愿意去抄啊。”
他嘴上正直，手下则不老实，时不时借机捏江澄的手指也就罢了，抄着抄着，竟然抄出一句“云深不知处禁止惹晚吟生气”来。
江澄使力甩开了他的手，转过身，与蓝曦臣面对面。
“蓝宗主好生荒唐！”
“哪里荒唐？”
蓝曦臣笑着，手指在墨痕未干的纸上轻轻划过。
“这是涣上次新加的，涣是蓝家宗主，加一条家规总是可以的。”
“强词夺理。”
江澄说不过他，于是红着耳朵推开他，转身就走。
门外有弟子敲门。
“宗主，蓝宗主，蓝老先生让两位去用午膳。”
蓝曦臣看着江澄脚步一顿，再不愿向前一步，于是走到他身旁，对着那弟子道：
“烦请小公子告知叔父，涣与江宗主有要事办，现已不在莲花坞了。”
（二十八）
蓝曦臣带着江澄御剑到了莲花坞附近的一家酒楼。
“你怎会知道此处？”
江澄惊喜道。
这是他在云梦最喜欢的一家，厨师尤善辣菜，虽辣不遮其香，十分得江澄的心意。
蓝曦臣微微一笑。
“这些日子，叔父给你安排的膳食，虽对调理身体极佳，但味道……晚吟实在是不喜欢的。”
待两人落座，蓝曦臣挑了几道清淡而不失美味的菜肴，看江澄眼中流露出不满，又加了一道剁椒鱼头，并嘱咐店小二千万少放些辣子。
江澄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带我来这里，又不让我吃辣，那还不如在莲花坞呢。”
他这话自然是气话，蓝启仁老先生威严甚重，上至江澄，下至丫鬟仆从，无不对他敬仰有加，现在莲花坞每日的膳食，严格按老先生的要求来，比之云深的味道奇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得久了，这里一口清茶都是人间美味。
蓝曦臣闻言站起身，走至江澄身边，蹲下，对着他的腹部道：
“听到了么小家伙？你现在让你娘亲吃尽了苦头，以后要好好报答他知道么？”
江澄轻笑出声，将他拉了起来。
“得了，蓝大宗主日日做这傻事，你儿子听不听得见我不知道，不过若是当旁人看见，定以为你疯魔了。”
菜肴很快就端了上来，虽说除了剁椒鱼头，大部分还是清汤寡水的素菜，可味道总是好的，江澄这些日子被慢待的味蕾得到满足，一顿餐食下来，肚子比进来时更鼓了三分。
小家伙似乎也十分满意，小拳头轻轻敲了敲江澄的肚皮。
他们坐在二楼，窗户开着，探头便可看见底下人流攒动，年近腊月，已有小贩开始叫卖春联，灯笼，烟花炮仗等物，来玩穿梭的，有提前购置年货的夫妻，还有拿了胭脂细细挑选的娇俏女子。
蓝曦臣不由得赞叹道：
“这小镇到是繁华。”
江澄没有应答。
他回头，只见那人定定地看着楼下，一双杏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情绪。
半晌，他怔怔地开口。
“如果父亲还在，看到这些，不知会不会满意，会不会觉得，我还算是个合格的儿子，是个合格的宗主……”
“晚吟。”
“嗯？”
“你可知，我是从何时，爱上你的。”
除却那一夜，蓝曦臣再没有提过爱字，虽说他一言一行都分明表达了心意，可这般直白的字眼，从风光霁月的泽芜君口中说出，还是让江澄的心颤了一颤。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蓝曦臣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进自己情深如海的目光里。
“在幻境中，我看到被千娇万宠的小澄澄，为了父亲旧友之子送走自己的心爱之物；我看到事事要强的少宗主，被分走宠爱却不怨不恨，依旧以真心相待；我看到蓝家求学的少年郎，即便天赋不是最佳，却不曾放弃努力；我看到……我看到你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了失去挚友，经历了被万人误解，却从不曾弯下一寸脊梁，你杀温狗，报家仇，以一人之力重振莲花坞，晚吟，你总觉得自己不如他人，可知这世上再无人如你这般。”
蓝曦臣没有说的是，他其实十分感激赵婉仪，感激她让自己看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完完全全的江晚吟。
这种心情，就像是偶然得了一个珍宝，世人皆不知，他只好藏着掖着，疼着宠着，生怕有一日被他人发现。
“晚吟，涣这一生，从未见过一人，如蒙尘之珠，稍加擦拭，便可光芒万丈。”
江澄垂下眼睫。
“……蓝大宗主倒是会讲话，怪不得那巧言令色的金光瑶，都只对你诚心。”
蓝曦臣将一个吻印在他被剁椒鱼头辣得有些泛红的唇瓣上。
他再次开口，语气温柔而笃定。
“涣字字真心。”
江澄不知如何应答，只好将目光转向窗外，忽然眼睛一亮，回首对蓝曦臣道：
“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来。”
蓝曦臣点点头，看着江澄快步走出了包间，到了楼下，跟一个卖饰品的小贩讨价还价一番，然后又跑了回来。
他站起身，扶住进门时被门栏绊了一下的爱人。
“晚吟这是买了什么？竟这般着急。”
江澄不答，而是微微踮了脚尖，将蓝曦臣的抹额摘了下来。
“晚吟！”
蓝曦臣拉住了他的手，语气中带着颤抖。
“你可知，蓝氏抹额……”
江澄瞪了他一眼。
“激动什么？我日日都为甜甜摘它，再说，我那里还有你一条，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他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了自己刚刚买的东西。
也是条抹额，与蓝氏的极为相似，以上好的绸缎织就，雪白无暇，只是上面不曾绣了云纹，而是用银线绣着云梦的莲花。
将这条莲花抹额为蓝曦臣绑好，江澄站远了些，细细端详着，不认真看，与蓝氏抹额并无差别。
他为自己的小心思得意了一番，可一触到蓝曦臣的目光，立刻别开了头。
“……蓝宗主送我一席佳肴，江某自然要礼尚往来的。”
蓝曦臣知道江澄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这般动作，已经是他能表达的，最坦白的心意了。
他走到江澄的身后，解下他紫色的发带，然后把那条云纹抹额为他绑上。
这般交换定情信物的场景，让两人都红了脸，半天没有言语。
江澄首先打破了满屋子暧昧。
“好了，买些莲花糕回去，不然小家伙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还有今日逃课，你可是主谋，若你叔父问起……”
“晚吟放心，无论多少遍家规，涣都心甘情愿受之。”
两人回到莲花坞时，天色已晚，江澄自怀孕以来就憋闷的心今日总算是舒畅了，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蓝曦臣左右手都提了两大包的零食，准备分发给辛苦的小团子以及思追景仪。
两人尚未进门，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就从正厅里传了出来。
“怎么？莫不是江宗主为男人大了肚子，连面都不敢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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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了一下，孕妇可以吃剁椒鱼头，少吃一点对身体好……也不是很懂怀孕……大家将就着看
*没有剧情，很水的一章，下一章开始走剧情，不再这样傻白甜了
*其实我觉得自从有了团子，蓝老先生都变得温柔如蓝曦臣了。蓝老先生：有了我家奕儿，看魏婴都是眉清目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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