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卡卡

主打一个墙头多、啥都嗑;脖指路:卡卡要努力鸭

【暮曦怀澄.春节.未时】君到姑苏见



 *澄澄新年快乐,涣涣新年快乐,我的小宝贝们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更美更好,人生更上一层楼!


*我发现我得了一种只要参加活动就写不出好文的病orz,大家凑合看,爱你们和爱曦澄的心是不变的!


(一)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

 

年关将近,整个姑苏城虽芳华尽消,却处处可见红联灯笼,便如一位妙龄仙子,褪去红装换素裙,只是这素裙上绣了繁华点点,更显其娴静优雅,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首饰摊的摊主数着木盒里的铜板和碎银,小心地算着这些钱可以给病中的妻子买多少药材,给儿子女儿买几包零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走到了他的摊前。

 

这少年一身紫色衣衫,布料在夕阳下有些流光溢彩的意味,头戴发冠,手握佩剑,容貌昳丽更兼气质高贵,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正直直地望着他摊中的一个素白的莲花发簪,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孩童般的天真好奇来。

 

“你这物什倒是做得精巧。”少年开口,明明是夸赞的话语偏让他说出几分高傲骄矜来。

 

摊主做了几十年的生意,自然练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听到后,赶忙拿起那银簪递给这不知是哪个王孙贵族府里跑出来的小少爷,讨好道:“公子好眼光,这簪子若是送给心仪的姑娘,保管您能抱得美人归!”

 

谁知少年听了这话,素净的脸颊肉眼可见地黑了一瞬,他将簪子握在手里,怒气冲冲道:“是送我娘的!”末了,又嗫嚅着补充了一句:“什么姑娘不姑娘,拖累死了!”

 

这般俊俏的小公子竟然还未定情,摊主心中腹诽着:也难怪,这脾气谁受得了,嘴上却马上转了语气道:“公子说得是,大丈夫何愁无妻,这簪子配令堂更好!”

 

少年被他哄得开心,豪爽地说了一句“我买了”,挥手朝摊主扔出了银钱。

 

摊主喜滋滋地接下,定睛朝手心里一看,却是哭笑不得。

 

竟是一颗硕大圆润,品相极佳的莹白珍珠。

 

“公子,我这簪子卖两钱银子。”

 

“银子?什么银子?我们那儿都是用珍珠买东西的,我给你的这颗,够你换一栋大房子了!”

 

“公子您说笑了,且不说您这珍珠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这般好的品相,怕是皇帝的贡品都不如,小的一介贱民,可不敢占这样的便宜,您还是给我两钱银子就好。”

 

“那你告诉我,我要去哪里买这所谓的‘银子’?”

 

“公子您别拿我寻开心了,小的小本生意,上有……”

 

摊主正愁不知道要和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纠缠到何时,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掌心中赫然是摊主心心念念的银子。

 

“这银子给您,我弟弟少不更事,请勿见怪。”

 

江澄晕晕乎乎地抬头,只见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白衣公子,嘴边是一弯温雅笑容,含着姑苏城酿得最好的美酒,只一眼,便足以醉一生。

 

(二)

 

少年姓江名澄,字晚吟,真身是一条人鱼,至于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

 

人鱼族世居东海海底,以蓝氏为尊,由江,金,聂,温四大家族守护,多年前,温家家主起兵叛乱,火烧蓝氏王宫,杀死当时的人鱼王青蘅君,重伤二王子蓝湛,尚且年幼的大王子蓝涣只能在侍从的护卫下携书而逃,后来温氏覆灭,叛乱平息,大王子却至今不知所踪,这些年来,人鱼族派出诸多人手倾力寻找,总算在姑苏城有了一点线索。

 

江澄身为江家少主,身份高贵,却在阖家团圆之日来找寻早已不知是死是活的大王子,则是因为几天前他的竹马魏婴成功脱单,使他成功地变成了同辈中最后一条单身鱼。

 

江澄和魏婴比了一辈子,从小时候谁的尾巴更长鳞片更漂亮到后来谁杀死的温家臭鱼更多,江澄在其中可以说全无胜绩,更别说魏婴找到的这个对象是他们人鱼族最珍贵的二皇子蓝湛,江澄闭眼想了下一家人排排坐吃果果时,魏婴得意的嘴脸和自家娘亲虞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毅然决然领了独自寻找大王子的任务,并向摄政王蓝启仁立下重誓:找不到大王子,他永不回东海。

 

而现在,他正坐在刚刚认识的这位公子的府中,手捧茶杯,眼神则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人:眉眼如画,姿容绝世,除了嘴边的一弯笑意,跟那个惹人烦的蓝湛像了个十成十。

 

“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蓝曦臣。”

 

“祖上是?”

 

“世居姑苏。”

 

“可曾去过东海?”

 

“俗务缠身,不曾远游,让江公子见笑了。”

 

蓝曦臣嘴角依旧是一弯淡然的微笑,语气亦是从容,刚刚还信心十足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大王子的江澄瞬间低落了下去,他浅浅地喝了一口茶,苦涩的口感让他本就蹙着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太……太难喝了……比魏无羡做的海葡萄汁还要难喝啊……

 

是夜,江澄趁着蓝曦臣熟睡,悄悄地跑到了府中那个大大的莲花池旁坐好,看四下无人,流光一闪,修长双腿就变作了一条大大的紫色鱼尾,鳞片在月光下如宝石璀璨,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尾端更是接近透明,轻轻一甩,就扬起无数水花。

 

江南多水,蓝曦臣又自称书香世家,这府邸自然是九曲回廊,雅致非常,正值冬季,池中徒留了几片枯黄的荷叶,可惜此时的江澄,没有那份“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闲情。

 

若说这蓝曦臣不是蓝涣,他那张脸实在是和蓝湛相像,还正好姓蓝,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若说是,他又为何欺骗自己,是失忆了?还是怀疑自己是温家派来的人?

 

再次甩了甩尾尖,清凉的触感略微舒缓了他愁闷的心情,江澄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不承认,我就逼你承认好了。

 

信心满满的江小公子,自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转角一抹白色的衣角。

 

(三)

 

蓝曦臣以年节将近,客栈不易寻,以及自己孑然一人过节很是孤单为由,邀请江澄短住,江澄当然是欣然答应,他日日与蓝曦臣粘在一起,与他一道看书,一道吃饭,一道闲聊,一道……抵足而眠。

 

“江兄,这……”蓝曦臣身着白色寝衣,为难地对抱着枕头的江澄道。

 

江澄见他踌躇,挑眉反问:“难道曦臣兄是女儿身,不便与男子同寝?”

 

蓝曦臣闻言,剑眉舒缓,侧身 请江澄进屋,笑道:“既如此,曦臣却之不恭了。”

 

夜空晴朗,星月光辉透过帷幔散在床榻上,江澄僵直了身子,悄悄回头,正对上那人眉目舒朗,睡意安然,这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恍若登徒子的行为红透了双颊。

 

海神可鉴,他江澄并非贪图美色之人,一来,人鱼本就与人类不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二来,人鱼族长居海底,身无避水珠不可离水,他此番作为,不过是要寻找蓝曦臣的避水珠罢了。

 

蓝曦臣的呼吸越发沉稳,馥郁的兰香充盈着江澄的鼻息,他像只欲偷松果的小仓鼠般,一点一点朝这人身边靠去,直到温热的体温触到他稍稍冰凉的小臂,他眨了眨眼,一手抬起,慢慢地掀开蓝曦臣素白的寝衣,想看他是否同自己一样,把避水珠当做项链戴在了颈间。

 

谁知不仅没有找到避水珠,反而被蓝曦臣抓了个现行。

 

“江兄这是?”

 

“我……你这房间太冷,我同你靠近些,暖一暖……”江澄听蓝曦臣语气肃穆,连忙开始解释,说了一半,却见他星眸微弯,毫无愠意,甚至带了些宠溺和无奈,好像自己是个调皮的孩童。

 

蓝曦臣看他一脸慌张,白皙如玉的皮肤红了个透顶,比女孩子家抹了胭脂更甚,一颗心顿时软成了棉花,他的掌心里还握着江澄的手,亦没有任何松开的打算,反而将他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十分自然道:“我幼时体寒,家母亦曾如此,抱着我,为我取暖。”

 

江澄倒不觉得什么,毕竟他也常常和魏无羡缩在一个贝壳床上,四肢交缠地睡一晚,只不过蓝曦臣的身上实在是好闻极了,体温又高,将他习惯了海底温度的身体烫得从指尖红到了耳后。

 

“那……你娘亲呢?”

 

“已故去多年。”

 

“对……对不起。”

 

“无妨的,只是多年来独居在这一方庭院,无亲朋少故友,有些孤单。”蓝曦臣停了一瞬,语气稍稍欢快了一些:“如今江兄来陪我,我……很是欣喜。”

 

江澄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当他呼吸着满室兰香昏昏欲睡时,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江澄与蓝曦臣同寝了整整七日,还是没能从他身上找到避水珠,反而被蓝曦臣从父母兄弟到十八代祖宗旁敲侧击地问了个遍。

 

当他反应过来时,愈发觉得蓝曦臣这人心思深沉,人类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扮猪吃老虎!

 

他甩了下尾巴,闷闷不乐地扣着自己闪亮亮的紫色鳞片。

 

“江兄?”温润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江澄一惊,尾巴瞬间化为两条修长的腿,可惜他来不及穿上鞋袜,蓝曦臣已经走到了池边。

 

“江兄……你这是?”

 

江澄慌乱中编道:“我身上有一物不慎掉落池中,正想下水去找。”说罢,他才发觉这话荒唐到了极点,且不说池中淤泥难以寻得,有谁会在大半夜的经过莲花池?

 

蓝曦臣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借口很是相信,劝慰道:“天寒地冻,江兄还是穿上鞋袜,明日再寻。”

 

江澄看着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故作焦急道:“是我那颗润白珍珠,它是我故友相赠,珍贵非常,万不可丢失!”

 

蓝曦臣果然拦住了他。

 

“江兄本就体寒,怎可隆冬入水,不如让曦臣代劳。”说罢,他转身跳入了池中。

 

江澄见他如此,拿出那日要给银簪摊主的大珍珠丢了进去,蓝曦臣若为人鱼,双目自然可在暗夜视物,与水里找到一小小珠子如探囊取物。

                      

他悠闲地站在岸边等,等了大概一刻钟,既不见鱼尾,更不见蓝曦臣上来,不安之下,化出了自己的尾巴,潜入了池底。

 

盘根错节的莲茎间,蓝曦臣鼓着脸,像个胖头鱼般艰难地挣扎着,一张俊朗无双的脸愣是憋成了紫色,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江澄飞速地游了过去,抱住那窒息的人,下一瞬便潜出了水面。

 

“蓝曦臣!蓝曦臣!……”

 

他把人拖到岸上,手忙脚乱地拍脸拍胸,蓝曦臣却如死去般,没有一点反应,万般无奈下,江澄脑中忽然想起了聂怀桑给他看的一本关于人鱼族和人类的话本,他思索再三,还是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了眼前那张泛着白色的薄唇。

 

“咳……咳咳……”

 

“蓝曦臣!”

 

让江澄没有想到的是,蓝曦臣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江兄,曦臣有负重托,没有找到那颗珠子……”

 

(四)

 

蓝曦臣低着头,一匙一匙地将药汁送入口中,动作优雅,好似在品鉴什么上等好茶。

 

他喝完了药,抬眸就见江澄一张脸上满是自责,还有熬药不小心沾上的碳灰,攥着衣衫的双手亦是黝黑一片,仔细望去,指尖上有不少烫伤留下的红痕。

 

江澄第一百遍地咒骂着自己:就算他确定了蓝曦臣十有八九是蓝涣,可还有十之一二是个身体孱弱的普通人,若不是当时自己发现得及时,那岂不是……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至于如果蓝曦臣真的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找一颗微不足道的珠子,江澄却不敢细想,因为只要一想,心脏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听。

 

“曦臣兄,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你有什么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蓝曦臣笑了,他苍白病态的脸颊晕染了两片红霞,这般一笑,怕是姑苏城所有的美人都失了颜色。

 

他轻声道:“年关将近,若江兄真心想要补偿,就陪曦臣去买些年货吧。”

 

 

姑苏城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间或有两三孩童跑过,留下一串欢声笑语,再加上几声鞭炮声响,处处是身着新衣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江澄将大包小包抱了满怀,还不许蓝曦臣帮忙,以此彰显自己的诚意,蓝曦臣无奈,只得拿了小小一个油包,里面是各色果脯,他时不时拿出一个,递到江澄的嘴边,看着他吃掉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心里便也似灌了蜜的甜。

 

走到月老庙前,江澄驻足,艳羡地望着进进出出的青年男女,转头对蓝曦臣道:“这里好热闹,我们也进去看看罢。”

 

庙祝惯常的道衣上绣了些红色的纹路,大约是太过年迈,眼睛已不太看得清,却依旧笑盈盈地把手中红线递给来到他身前的一对对男女。

 

江澄接过红线,不解地看向蓝曦臣:“这是什么?”

 

蓝曦臣但笑不语,拉着他走到挂满了求缘牌的姻缘树下,冷冽的朔风吹过,满树木牌被吹出一阵悦耳响声。

 

他将红线系在江澄纤细的皓腕上,这才温柔答道:“是一个节日习俗罢了,春节时戴着这红线,寓意来年吉祥。”

 

江澄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怪不得街上的人多着红衣,原来是这个意思呀。”他照葫芦画瓢地给蓝涣系了一条。

 

“那我也祝曦臣兄万事如意。”

 

蓝曦臣怔愣地望着腕上红线,伸手拂了下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缓缓道:“江兄可曾定亲?”

 

“不曾。”

 

“可有心上人。”

 

“没有,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蓝曦臣看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笑意更盛。

 

“那……曦臣不才,可否做江兄心仪之人?”

 

(五)

 

大年三十,蓝曦臣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庭院里一阵打斗之声。

 

他循着声音走到了莲花池旁,入眼是一团凌乱的枯黄荷叶,以及池中的江澄,和与他相对而立的黑衣男人。

 

江澄看见他,慌乱地动了动,一条巨大的紫色鱼尾浮出水面。

 

黑衣男人见状,立刻甩出了自己的红色鱼尾朝江澄面门袭去,把他狠狠地打进了水里。

 

“阿澄!”蓝曦臣惊叫一声,随之跳了下去。

 

江澄不爽地甩了甩头,正想回应蓝曦臣,眼前的池水好似忽然有了生命般,变作一个大大的水球,将他包裹在里面,如一片羽毛般轻轻托起。

 

然后,他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一条比天上的银河更加耀眼的蓝色鱼尾展现在他的眼前,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光晕,再往上看,是蓝曦臣担忧的俊脸。

 

“阿澄,你怎么样?!”

 

蓝曦臣拥着江澄,蓝色与紫色的鱼尾缠在一起,熠熠生辉。

 

江澄憋了半天,正想吼一句“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蓝涣!”,一旁被蓝曦臣打了满脸水花差点毁了容还吃了一嘴狗粮的某黑衣男子已经率先愤懑不平地喊出了口:

 

“我说大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大舅哥兼弟媳妇的吗?!!”

 

(六)

 

“蓝曦臣,你干嘛骗我?”

 

“阿澄是指?”

 

“呵,什么世居姑苏,什么不曾去过东海,都是骗鱼的。”

 

“是我错了,赔阿澄一个夫婿回家过年可好?”

 

蓝涣伸出手来,掌心里躺着一颗硕大饱满的莹白珍珠。

 

很久之后,江澄才知道,蓝曦臣早已和蓝启仁取得了联系,迟迟不回东海不过是为了赡养自己在姑苏的人类养母,至于他,从头到尾都是蓝曦臣一手算计的。

 

“阿澄你还记不记得,温氏作乱时,你曾保护了一个逃难中的小人鱼,作为报答,那小人鱼给了你一颗珍珠。”

 

“所以你耍我这么久,就是气我要用你送的珍珠买簪子?”江澄气哼哼地捏了捏蓝曦臣的脸,生生将他一张俊脸拉扯得变了形:“说,你还有什么骗我的?!”

 

“还有最后一件。”已经是人鱼王的蓝曦臣艰难地伸出一个指头,口齿不清道:“那个红线,不是人类节日的习俗。”

 

“那是什么?”

 

蓝曦臣握住江澄的手,捧在胸前,两人窝在一个华丽的贝壳床里,两条璀璨的鱼尾相交,比金碧辉煌的人与王宫更绚烂一些。

 

蓝曦臣俯首在江澄耳边,一字一句道:

 

“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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