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卡卡

主打一个墙头多、啥都嗑;脖指路:卡卡要努力鸭

【曦澄】凤求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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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师姐!”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江厌离吓了一跳,手中用面团做成的雪白兔子顿时摔在了地上。

 

“阿羡,你吓死我了。”

 

魏婴笑嘻嘻地跑到了对面,托着腮靠在桌上,桃花眼一眨一眨,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句:

 

“师姐,你觉不觉得……江澄他最近很奇怪啊。”

 

江厌离换了另一块面团,开始从头捏起,眼角眉梢俱是温和,慢吞吞地回应着:

 

“奇怪?还好吧,昨天阿爹悄悄夸了阿澄,说他从姑苏回来,越发稳重了——阿羡别偷吃啦,我有做山药鳝鱼汤,小心待会儿吃不下。”

 

“嘿嘿,师姐做的,我永远吃得下。”

 

魏婴凑了上来,拿起一只做好的兔子点心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恨不能现在就吃下去。

 

“去你的魏无羡,姐姐一个人做这些很辛苦了,你少在这儿添乱。”

 

江澄从门外走了进来,与魏婴站在一处,斜觑了他一眼。

 

“又来找姐姐说我坏话了?”

 

魏无羡腹诽自家师妹在云深不知处待了一年,不光修为精进了不少,气场亦变得与之前不同,与其说越来越像一个少宗主,不如说越来越像一个宗主了。

 

任你再成熟,还是我的师妹。

 

想通了这一点,魏婴如往常般将一只手臂搭在了江澄肩上,略一使力,就把身量矮他一些的少年搂紧了怀里,言辞暧昧。

 

“师妹你少冤枉我,我何时说你坏话了,你可是师兄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呀。”

 

那日江澄乘船回莲花坞,眼看着要靠岸,突然被湖中一个俯躺着的人挡住了去路,他以为是溺水,急忙上前查看,不想那人翻身上船,笑着将他扑倒了。

 

江澄一手挡着额头,呆呆地望向眼前站在阳光下,却比阳光更耀眼的少年,他笑容肆意,眼中是未经离乱不堪的天真纯粹,黑衣红边,神采飞扬。

 

会对他这般笑着的魏婴,真真是久违了。

 

“师妹?”

 

魏婴在江澄面前挥了挥手,满脸八卦的神色:

 

“怎么又走神?想你在姑苏的情郎了?”

 

一句话把深陷回忆的江澄拉了回来,且抬手就是一拳,又羞又恼道:

 

“找打!”

 

魏婴捂着头躲避江澄的暴揍,心里却是开心,似乎只有当提起蓝曦臣时,自家师妹才会变回那个骄傲自矜,会与大家嬉笑打闹的少年郎,而不是时时刻刻谨慎守礼,比蓝启仁和蓝忘机还古板了几分。

 

江厌离站在一边,笑着看两个弟弟打闹,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在她手里成型,旁边的炉火上咕嘟咕嘟地煨着汤,鳝鱼的鲜味在空气中四窜着,将魏婴的馋虫如数勾了出来。

 

“师姐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要全部喝完,一点都不给江澄剩!”

 

江澄勒了魏婴的脖子,狠狠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复又笑了。

 

“我今日与一友人有约,就大人有大量,全都让给你了。”

 

云梦多湖,自然也有不少依湖而建的酒楼茶肆,湖中常常停着七八艘画舫,雕梁画栋轻纱薄幔,琵琶声声,伴着女子美妙的歌喉从中传出,引得不少文人墨客驻足,留下些许的茶钱,偷得半日悠闲。

 

其中一个隔间里,有位带着红发带的俊朗公子,一不赏景二不听曲,只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全神贯注地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阿婴。”

 

江厌离扯了扯魏婴的衣袖,满色绯红,倒也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她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却被魏婴强行拉着,做起这偷听的小人勾当。

 

“我们还是回去吧,若让阿澄发现了,又不饶你。”

 

魏婴一直对自己一时冲动,扯断了江厌离与金子轩的红线耿耿于怀,他虽看不上金子轩,内心也觉着对不起从小疼她的师姐,故而这段日子里,他经常带着江厌离到云梦各处游玩散心,今天更是告诉她自己发现了江澄的秘密小情人,见她不信,便非要带着她一探究竟。

 

“师姐你知道么,我跟了阿澄好几次了,他次次都来见这个人,孤乾寡坤的,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江厌离被他的话臊得满脸通红,心中则为自家弟弟不平,葱白手指轻轻地点了下魏婴的额头。

 

“阿澄行事向来有分寸,他既与蓝家公子定了婚约,才不会……才不会……”

 

“嘻嘻,才不会什么?不会和其他天乾勾勾搭搭?”

 

“阿婴!”

 

魏婴眼看把自家这个脾气好到可以立地成佛的师姐都给惹怒了,立马举起手表示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我专心听——诶?怎么没声了?”

 

心头一阵不祥的预感,魏婴扭头朝门口望去,果不其然,江澄正靠着门框一脸冷笑,身后站着一个素衣折扇的年轻公子,相貌不算十分的出色,气质却是出尘,他合了手中扇子,对魏婴与江厌离二人做出请的手势。

 

“江姑娘与魏公子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小酌一杯?”

 

(十六)

 

魏婴看了眼对面优雅烹茶的男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江澄低语道:

 

“师妹啊,就算你对蓝家少宗主相思成疾,也不至于找这么个赝品吧?虽说穿着打扮有点蓝家披麻戴孝的味道,气质也略有相似,但这脸差得太远了,还拿个扇子,跟聂怀桑似的……嗷!”

 

未尽的胡言乱语化为一声痛叫,惊得那公子手一抖,几滴茶水立刻洒了出来,滴在沉香木的茶盘上。

 

香气悠然,闻之不俗。

 

“郑某失礼了。”

 

“是我失礼,是我失礼。”

 

魏婴一边在内心大骂江澄心狠手辣,居然踩得这么用力,一边摆出了搭讪云梦姑娘时特有的笑容,想要挽回些颜面,可惜这笑扭曲得很,实在有负他世家公子第四的美名。

 

他身旁品茶的江厌离拿了帕子掩嘴而笑。

 

“兄台姓郑,可是晋安郑氏的公子?魏某眼拙,似乎不曾见过。”

 

那公子将一杯烹好的茶推到了魏婴面前,笑着摇摇头:

 

“在下郑子远,并非修仙之人,不过是俗世中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魏兄不曾见过也属正常,只是魏兄之名,在我这里却是如雷贯耳。”

 

魏婴习惯性地勾住了江澄肩膀,换得江小公子白眼一枚。

 

“哦?他说我什么?”

 

郑子远虽貌不惊人,笑起来却极为好看,让人顿生亲近之意。

 

“晚吟常说,他师兄魏无羡性格顽劣,可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在同辈中定无人可及。”

 

魏婴听到晚吟二字,顿时心惊不已,江澄生性冷淡不近外人,好友更是寥寥,便是聂怀桑,也要称呼一声晚吟兄,他和这公子才相识几天,竟然已经到了互称表字的地步。

 

想到这儿,魏无羡似乎看到了远在姑苏的蓝涣头上比夏日里荷叶满铺的千湖云梦还要绿上几分,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转,爽朗笑着:

 

“郑兄,你这话怕是连云梦三岁孩童都蒙骗不了,我家这个师妹啊,要是愿意说我一句好,天都能塌下来。”

 

江澄推开他,不满反问:

 

“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有什么能让我说道的优点?”

 

魏婴桃花眼一眯,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就算有什么优点,在师妹眼中也是万万比不得蓝家那位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榜首,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虽是低语,他音量却不小,恰好可以让对面的郑子远听得明明白白。

 

“蓝家?可是姑苏蓝氏?”

 

“自然是了,我家师妹和蓝家大公子指腹为婚,现在又两情相悦,这才分开几天,他就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可是消瘦了不少。我这个师兄看着,着实心疼啊……”

 

他感慨了一半,就再次被江澄狠踩一脚,正中刚才的伤处。

 

江澄细眉倒竖,耳尖通红,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瞪着他:

 

“魏无羡你有病啊!和旁人乱说什么?”

 

郑子远倒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他听魏婴言语,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于是解释道:

 

“魏兄误会了,我与晚吟君子之交,绝不敢对他有半分龌龊心思,依晚吟的家世人品,除了闻名天下的泽芜君,无人可以相配。”

 

魏无羡见郑子远神色坦荡,又听到江澄把他归为旁人一类,这才心里踏实了。

 

他向来乐于结交好友,心中不存芥蒂之后,顿觉郑子远修养极佳,言谈举止平易近人,三两杯茶下来,两人已经相谈甚欢,就差跪地结拜了,只是江厌离毕竟一个女儿家,在此处并不合理,于是四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便各自回去了。

 

一进门,正对上坐于正席的江枫眠和一旁的虞紫鸢,见他们回来了,虞紫鸢摸着紫电,大声呵斥:

 

“你们二人疯也就罢了,带着阿离成何体统,她一个女儿家——”

 

“三娘子。”

 

“阿娘。”

 

江澄与江枫眠同时开口,止住了虞紫鸢接下来的话。

 

江澄看了眼正座上一脸不解的爹爹,还有因被他打断怒气更盛的母亲,顿了顿,向前一步,双手相合,恭敬行了一礼。

 

“是孩儿之过,孩儿与一友人相约,一时开心竟忘了时间,这才劳得姐姐和魏婴去寻,请阿爹阿娘恕罪。”

 

他言罢,虞紫鸢与江枫眠皆是一惊。

 

他们二人性格不合,每日争执不断,大多都是为了魏婴,江澄和江厌离时常有心劝解,到底因年龄太小适得其反,夫妻间隙也越来越大。

 

而江澄今日寥寥数语,不但说清了事情原委,态度亦是诚恳,并且将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不慌不忙进退有度,眉眼间淡然从容的模样让江枫眠对这个小儿子刮目相看,心中暗道改日一定要备厚礼,去云深不知处谢过蓝老先生的栽培之恩。

 

虞紫鸢坐在右首,第一次见江枫眠看着江澄的眼中满是赞赏,多年来的郁结一扫而空,只剩下对江澄满心的疼爱,本来想要问罪魏婴的心思也淡了,冷哼一声,站起身一甩袖子:

 

“你们兄弟情深,我何苦做恶人。”

 

说罢,带着丫鬟们回房了。

 

魏婴激动地扯了扯江澄的衣袖,也不顾虞紫鸢能不能听见,一把抱住了还弯着腰的少年,大笑道:

 

“江澄你好大的本事!竟然三言两语就化了虞夫人的怒气,了不得了不得,今日你是我师兄,不,是我救命恩人!”

 

江澄嫌弃地推着他,嘴角却也染上了一丝笑意,他从前年幼,不懂得父母为何整日争吵,只当父亲是当真不喜欢自己,也因此抑郁了许多年,后来年龄渐长,对这些事看得通透了些,明白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不过都是存了一份望子成龙的心,彼此相互误解,这才生了沟壑。

 

而他自己,就是消除这份沟壑的关键。

 

幸运的是,他将会有足够的时间,让父亲母亲重归于好,不是像上一世,相爱而不知,蹉跎了一生,也错过了一生。

 

江枫眠首次没有和夫人因着魏婴吵起来,极为欣喜,他走到了玩闹的两个少年面前,拿出一张帖子,柔声道:

 

“本次岐山清谈会的射艺大会,阿澄阿婴,你二人加油,可不要丢了我云梦江氏的颜面呀。”

 

江澄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袖。

 

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到在父亲口中,自己的名字竟然放到了魏婴的前面。

 

猛得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含着笑意与赞赏的眼中,是他梦里才会有的眼神。

 

“阿……阿爹……”

 

江枫眠看江澄神色,心中一酸,他多年来苦于和夫人的争执不休,对江澄也是严格,一心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江家家主,现在江澄终于慢慢成了自己心中的样子,他却又自责不已。

 

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父亲。

 

一双大手拍了拍江澄尚且单薄的肩膀。

 

“阿澄,你做的很好。”

 

那一瞬,江澄终于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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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第一个写师姐做了其他汤而不是莲藕排骨汤的人?

 

*魏哥真的仗义,主动帮助涣涣防情敌,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弟妹助攻了。

 

*这一章很无聊也写得很烂,只是为了让郑子远出场,不过不要担心,澄澄心里只有涣涣

 

*下一章就要见面啦,谁和谁见面?当然是澄澄和温晁见面(我开玩笑的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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