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凤求凰(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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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澄澄大开金手指,慎入。
(三十五)
江澄回到莲花坞没几天,王灵娇便如前世一般,带着温家鹰犬们浩浩荡荡地兴师问罪来了。而江枫眠则因带了几个弟子外出夜猎,尚未归来。
他掐指一算,这日子竟比他预想的提前了几天,如此改变,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灵娇蛮横地坐在客座之上,先是指责了一个江家弟子放的独眼怪风筝暗喻射日,又道魏婴在暮溪山带头闹事,要求虞紫鸢严惩此人。
魏婴不忿,那温晁不知廉耻地抢夺他和蓝湛屠戮玄武的功劳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反咬一口,让一个爬床的使女在莲花坞作威作福,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教训他,却被早已料到他这一举动的江澄给拉住了。
江澄微微侧身,挡在了魏婴前面,朗声道:
“你要如何才肯罢休?”
王灵娇见是江澄,妖冶的面容上先是狠厉,瞬间又变得有些谄媚,她自然记得,这个江家的少宗主曾“百般勾引”他的温二公子,当下就准备拿江澄和魏婴一起问罪,只是温若寒在林中为回护江澄而掌掴温晁的事早已在不夜天城中被传得满城风雨,她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深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道,于是按下了满心愤恨,语气也变得柔和。
“温二公子仁慈,只要他一只手,江小公子,你私自逃出不夜天城,宗主没有责怪,已经是法外开恩,魏婴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就算你是……也没人保得了你。”
虞紫鸢听不懂她那省略的话语是何意,可却听得出其中的轻蔑,江澄自从温情口中知晓了温若寒对自己的居心之后,心中便恨极了他,此刻连王灵娇这个低贱的婢女都敢以此事相要挟,顿时气得全身发抖,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魏婴已经朝着王灵娇冲了过去。
在他的拳头马上就要袭上那女人的面门时,一条紫色的鞭子带着电流声打在了魏婴的身上,虞紫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脸色微愠,言语间亦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魏婴,我就知道,你迟早要给我们家惹出大乱子。”
江澄方才拉住魏婴,就是怕他一时冲动,白白挨几十鞭子,见状,立刻上前,跪在了虞紫鸢的面前。
“阿娘,这女人分明是公报私仇,暮溪山上,魏婴只为救人,并未作乱,求阿娘不要……”
“你给我住口!”
江澄却难得违逆了她的意思,继续劝说着:
“阿娘!他大张旗鼓来此,哪里是为了魏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机挑事罢了!”
虞紫鸢厉声叱责道:
“住口!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打!”
那边王灵娇见江澄被训斥,一时间开心极了,扭着腰走到了虞紫鸢身边,拍着手高声大笑道:
“虞夫人,我真是太欣赏你了,相信我们以后在监察寮一定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虞紫鸢的紫电动了动,却没有落到江澄或者魏婴的身上,而是瞥了眼王灵娇,问道:
“监察寮?”
王灵娇看那传说中最是高傲的虞紫鸢如此听她的话,早已得意忘形,滔滔不绝地将温氏在各处设立监察寮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挥着手兴高采烈地宣布要把莲花坞作为温家在云梦设立监察寮的事一并讲了,她话音刚落,虞紫鸢的巴掌便如江澄预料的一般,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被打翻在地,嚣张的神色顿时敛去,只剩下满脸恐慌,手脚并用地后退着,却被虞紫鸢一把抓住了头发。
“贱婢敢尔!”
虞紫鸢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王灵娇,一字一句地教训着她,而魏婴在听到虞夫人那句“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惩治我家里的人”时,目光中满是错愕,他自来到莲花坞,便从未得到这位江氏主母的一个好脸色,只当虞紫鸢因着母亲的关系恨毒了自己,却原来,会这般回护自己。
“虞夫人……师娘。”
这一声师娘,喊得虞紫鸢立刻怔愣在了原地,手下一松,王灵娇连滚带爬地朝门外跑去,虞紫鸢眼睛一凝,紫电便如有了灵识般朝着她的后背追逐而去,却被一阵掌风挡了回来。
江澄回头,果然看见温逐流挡住了紫电的攻击,随后也不恋战,拉着双腿发抖,形容狼狈的王灵娇逃离了莲花坞。
不多时,上百个身着炎阳烈日袍的温家弟子御剑而来,将莲花坞团团围住,虞紫鸢开启了莲花坞的禁制,并命所有弟子进入备战状态,而魏婴只受了紫电一鞭,身体无碍,于是也加入了加固禁制的行列。
江澄退后两步,趁着其他人不备,朝空中放出一个九瓣莲的烟花信号,虞紫鸢只当他在通知江枫眠,于是没有多言,却不曾注意到这烟花并非云梦江氏惯用的紫色,而是略深了一些。
果然如上一世一样,这禁制并没有撑多久,温家弟子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其中还有温晁嚣张放肆的大喊,要他们血洗莲花坞。
虞紫鸢眼看禁制被破,莲花坞一片火光冲天,两方厮杀中,不少弟子命丧当场,她暂时以紫电制住了温逐流,拉起正在浴血奋战中的江澄和魏婴朝早已备好的河边小舟飞去。
江澄哪里不知她的用心,刚落地便甩开了虞紫鸢的手。
“阿娘这是何意?!”
虞紫鸢并未看他,而是转身对魏婴怒骂道:
“魏婴!你看看你为我们家带来了什么灾祸!”
魏婴垂下头去,双拳捏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虞紫鸢伸手就要把他打到小舟上去,却被早有准备的江澄拦住。
江澄拉着魏婴后退几步,杏眸直视着错愕的虞紫鸢,大喊道:
“阿娘是要让我和魏婴离开,自己独自面对温狗吗?!”
“我是云梦江氏的主人,自当留在这里,和其他弟子同生共死。”
江澄反驳她,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我和魏婴也是云梦江氏的子弟,怎可在莲花坞危急存亡之时苟且逃生?阿娘如此做,将其他师兄弟置于何地?我今天就算是逃出去了,来日,又有何颜面做这江氏的少宗主?!”
虞紫鸢此刻已知莲花坞灭门之祸不可避免,只想着拼尽全力保住爱子和魏婴的性命,于是大怒道:
“放肆!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说罢伸手,欲将两人推到小舟之中。
(三十六)
她万万没想到,江澄不光再度躲开了他,还拉着魏婴御剑飞起,重新回到了火光冲天的战场之上。
“江澄!你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
江澄挥剑挡开一个温家弟子,转过身来。
他持剑而立,脸上尚有温家弟子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精致的下巴滴落下来,他面容肃穆,一双和她如出一辙的杏眸微微眯起,那目光中竟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看得魏婴与虞紫鸢皆是一愣。
此刻的江澄,浑身散发着一种唯有久居高位的人才有的气场,便是当了几十年宗主的江枫眠亦比不过,更遑论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未经世事的少年郎。
“阿娘,相信我,我并未胡闹。”
他沉声道,言语间的镇定自持,周围的江氏弟子从这个小师弟的声音中汲取了力量,莫名地心安了起来,纷纷围在了他的身边。
温逐流没想到虞紫鸢三人去而复返,嘴边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带着一众人缓慢地朝着江家的子弟逼近,在几丈外站定,温晁则拥着王灵娇,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江澄,魏无羡,我们又见面了。”
江澄按住魏婴和虞紫鸢的手,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他,却视若无物,只一心盯着温逐流那只化人金丹的右手。
温晁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江澄依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气得推开了王灵娇,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江澄!你别以为父亲护着你,你就拿了什么免罪金牌!我告诉你,今日你江家,一个人都别想活着!”
江澄嗤笑了一声。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温二公子。”
温晁嘴唇直颤,怒吼着下令:
“快!给我废了他的金丹!”
江澄举起手中剑,运起周身灵力准备对抗,不想温逐流略过了他,右手直直地朝虞夫人而去。
虞紫鸢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灵力不济,正想勉强将紫电化鞭,一股剑气出现,生生震开了化丹手。
众人定睛一看,是江枫眠。
上百个随他一道前来的江氏子弟从半空中卸剑落地,那些或是受伤或是力竭的弟子们见宗主归来,顿时士气大震,一个个挺起了胸膛,和温家修士持剑相抗。
虞紫鸢望向身前这个男人的背影,摸着紫电的手狠狠一抖,喃喃道:
“江枫眠……”
温晁见状,忙拉着王灵娇后退了几步,挥手对一众温家弟子道: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他命令一出,双方立刻又战成了一团,魏婴带着众弟子勉励对抗源源不断的温家弟子,而江枫眠让江澄保护好虞紫鸢,自己则投入了和温逐流的打斗中。
江枫眠一面躲避着温逐流的化丹手,一面找寻着他的弱点,只是如此一来,战斗力大大地削弱,他一个不妨,那只令玄门百家闻风丧胆的右手便朝他直直袭来。
“江叔叔!”
“江枫眠小心!”
一个响指伴随着两道焦急的声音传来,温逐流定睛一看,一位普通的江家弟子竟挡在了江枫眠的身前,手上拿着一把上品仙剑,嘴边挂着一个极温和的笑容,不似身在战场,倒像是于酒楼中听戏喝茶般淡然从容。
“不自量力。”
温逐流一眼便看出这弟子灵力低下,当场重新聚起灵力,打向了他,手触到金丹所在时却忽然愣住,抬眼对上了这弟子弯弯的眉眼。
与此同时,一把仙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所有人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所向披靡的化丹手被一个普通的江家弟子一剑穿心。
魏婴反应极快,纵身飞了过去,从背后再刺一剑,正中温逐流的命脉。
两剑同时拔出,温逐流晃了两晃,然后便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依旧笑意悠然的少年,咳出一大口鲜血。
“怎……怎么会……你……”
江枫眠和虞紫鸢回头,想知道这个杀了温逐流的人是哪位天赋异禀的少年才俊,却发现他面容陌生,并非江家弟子,唯有魏婴惊喜地叫了出来。
“郑子远!”
郑子远收起了手中宝剑,冲魏婴略一施礼。
“魏兄,久违了。”
“江澄,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不顾众人或探视,或恐惧,或惊奇的目光,踱步至温逐流的面前,眼中是大仇得报的快意,甚至有些疯狂的意味。
这一刻,他朝思暮想了两辈子。
一脚踩在了温逐流的右手上,用尽了毕生力气般,恨不能把那只手踩成一团肉泥,眼睛却并未看他,而是看向了一众颤抖着后退的温家修士,还有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温晁和王灵娇,慢悠悠道: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化丹手一技却似天下无敌,既如此,温氏万余名弟子,为何只有你温逐流一人修炼,岂不是,太奇怪了些?”
温逐流躺在地上,无力地咳着血,仰视着这个面上染血,双眸明亮,在夜色中好似骄阳一般倨傲的少年,然后看到他手中那把普通的仙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怎么会 ……”
江澄轻笑一声。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了。”
说罢,一剑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提起扔向了前方,那头颅滚了两滚,最终停在温晁的脚下。
温家修士皆知,此次行动虽明面上以温晁为主,实际上温逐流才是最大的统帅,此刻统帅一死,他们群龙无首,瞬间方寸大乱,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窜。
江澄大笑两声,举剑下令道:
“还愣着做什么?杀尽温狗,为我云梦江氏方才惨死的师兄弟们报仇!”
他这一声喊,喊得江氏子弟们热血沸腾,厮杀声再度响起,他则于刀光剑影中一步步走向了抖若筛糠的温晁和王灵娇。
“温二公子,我说过了,今日你温家,一个都别想跑。”
他说完,正欲出招,就听到一声极缓的拍掌声,这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江枫眠和虞紫鸢蓦然煞白了脸色。
温家弟子们却如同再次得到了主心骨,摆阵震开了眼前的江氏弟子,然后整齐地站开,一个人从他们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是温若寒!
江澄心下大为诧异:他……他怎么会来!
温若寒站在温晁身旁,向来冰冷的眸子竟燃起了一丝热度,伸手从尚未回神的江澄脸上擦拭了一下,擦去刚刚被温逐流溅到的鲜血,然后沉沉地笑了。
“江澄,你可真让本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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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想,澄澄为了想出对付温逐流的方法想了几十年,想了两辈子,这么一想,也不觉得他开金手指了(滚),至于郑子远为什么能杀温逐流,下一章解释,不过大家应该可以猜出来
*加粗的是原文,大家懂得
*虞夫人&江叔叔的心里历程:儿子真不懂事——儿子太帅了——卧槽这么帅的儿子真的是我生的吗——我觉得莲花坞稳了——卧槽温若寒居然来了——卧槽槽槽温若寒这态度不对啊他干嘛摸我儿子的脸——卧槽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魏婴:……这个问题你们或许不想知道答案……
*自己又看了一遍,打斗果然让我写成了流水账hhh,好难过,算了就这样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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